“就是要让江陵臭名远扬,人人喊打,人人皆认为江陵倒则天下安!”
一个月后,松江华亭。
这一天,整个华亭一带,乌云压顶,大雨将至。
而张四教则还是在这一天,来到了徐家,且对徐阶和徐瑛等徐家人转达起了张四维关于张居正要继续改制即推行官绅一体纳粮当差的意见,和阻止这项新政的建议。
且说着,张四教就又道:“按照家兄的意思,明着对抗朝廷是不妥当的,但搞臭江陵则完全不用担心!”
“一则江陵这人虽奸猾但心存士林情谊,不似严嵩那样的真正狠厉绝情之辈,是可欺的!只要策动的天下人对他张居正的不满声大一些,他必然有所畏惧,而不敢再继续改制;”
“二则因新政而不能为大户豪奴的愚昧小民更多,而这类小民多狠辣不讲道义之辈,完全可以借机策动他们对江陵进行报复,做些烧其宅、毁其坟的事来,如此,必逼得江陵更加畏惧,即便江陵畏惧,其族人也会畏惧,而逼迫他放弃改制。”
“只要江陵不改制,整个张党也不会再改制,而如此,哪怕天子一人想改制也难以再改!”
“此言有理!”
“对他张居正不满的士子豪奴多的是,如果再花些钱,再有世兄为靠山,他们自会不惧他江陵,而声讨江陵罪行!”
徐瑛这时附和起来。
而张四教则看向了徐阶:“老先生,您觉得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徐阶这时才开了口,笑道:“江陵毕竟是我的学生,我们徐家是不便参与的,何况,他到底还是顾命大臣,天子老师,吾作为两朝辅臣,看在皇家的面上,我徐家也不能做的太过,事极必反,若我徐家插手,恐反而会激怒天家,不利于子维当国。至于你们要做什么就去做吧。”
张四教听后和徐瑛脸上皆浮现出失望之色。
张四教甚至暗自冷笑了一下,接着,就道:“请恕晚生冒昧,老先生可已知道三百万两或六百万两兴国富民的事?”
徐阶摇头:“未收到江陵来信说起此事。”
“果然,江陵这个学生是一点也没将师恩放在心上的。”
张四教说着就把朱翊钧决定拨兴国富民款,扶持工商的事以及设立度支司的事告知给了徐阶。
“过分!”
啪!
徐瑛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呼吸急促地看着徐阶:“父亲!他张江陵是真的没把您放在心上!”
徐阶则也在这时沉下了脸。
张四教则也看向了徐阶。
但徐阶并未言语,整个黑如夜的屋内,只有玉漏银壶发出的滴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