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们做这样的选择只是为巩固自己的权势,还是觉得这是维护天下长治久安的根本。
至少,他们都选择了对皇帝绝对忠诚。
当然,他们也不是对皇帝完全没要求,他们自然也是希望自己的君父能宽仁对待他们的,能勤政治国的。
除此之外,朱翊钧觉得,自己还是继续先把何心隐这些思想太超前的人,关在锦衣卫诏狱为好。
这样做,既是避免这些人出去乱了天下,也是存续这个时代不被理学容忍的新思想。
毕竟理学如今虽然任然是统治地位,但也的确也是中华文明进入到近代文明的阻碍。
而何心隐这些人的新思想现在看上去离经叛道,却是将来中华文明避免再被外虏欺凌、汉人强大起来的希望。
要知道,理学他虽然强调服从,但也磨灭个性,使国家保守内敛,乃至民众也保守内敛,乃至懦弱不知进取。
故而,汉民族在历史上可以被一个人数本来不过十万的建州女真奴役,也被又矮又只善于村战的倭奴欺辱的不行。
所以,中华还是需要新思想的。
朱翊钧也就需要让这些新思想继续存在且演化,而留在自己身边可控的区域看着,也能便于及时纠正新思想的发展方向,避免在外面过度演化到不可控的地步。
“现在又抓了哪些大儒名士去诏狱了?”
朱翊钧这一天,也问起了张鲸关于按照何心隐的口供抓人进诏狱的事来。
“回皇爷,最近抓了王世贞与原翰林掌院王锡爵之女王焘贞,即称昙阳子的名士。还有云南的李贽也已押解进京。”
张鲸回道。
朱翊钧听后点首,问道:“诏狱里那些大儒名士可安分?”
张鲸回道:“很不安分,犹如疯子!一会儿彬彬有礼,坐而空谈诸子学问;一会儿又不知怎么又对骂起来,还指挥诏狱里锦衣卫一定要杖杀了谁谁,说不杀此人则天下难安,乃至要亲自动手的。”
“既如此,让北镇抚司扩建一下诏狱,每个大儒名士一间牢房,以免打架。”
“他们无权夺走谁的性命,只有朕才有生杀予夺之权,但每间牢房要挨在一起,就彷造闽地围屋那种形式建,中庭设为空地,允许他们每人轮流到中庭讲学。”
“讲学无限制,但是行事说话要有王法,故而在讲学期间,谁要是侮辱乃至丢公家东西打人的,皆令清扫各处牢房三日。”
“另外,不能让他们只待在牢房内白吃白喝,也容易憋出病,更不利于纠正学问。”
“要定期把他们外派出去干活。”
“如让他们去织布纺纱!”
“这样,干脆让北镇抚司下开个织坊,给他们配台织机和纺纱机,所织的布所纺的纱拿去卖钱,以充镇抚司公帑。”
“不过,为鼓励他们积极劳作,了解民生,给他们工钱,而且工钱给的多寡要按做的多少来给,使多劳者多得。”
“除了让他们参与织造,也可以让他们去熟悉农耕。”
“南海子不是有一大片荒田废地,也有泥潭沟河吗?”
“让他们定期去开垦或种菜!”
“这叫一边通过讨论纠正自己的学问,也一边通过劳作了解百姓日用来纠正自己学问;”
“算是让他们践行他们心学中的‘百姓日用即道’的治学方法。”
朱翊钧这时吩咐道。
张鲸拱手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