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而真的能成为一个不被礼教约束,而可以改造中华文明,且能更恣意的帝王。
而这意味着要张居正为他做更多的事。
张居正不愿意做的几率也会更大,且可能还会代表整个官僚集团阻碍他这样做。
而他或许也可以像原历史一样罢工躺平,大典不参加不说,干脆连公卿大臣的任命也不任命。
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拉着整个帝国的上下所有人沉沦,最后再让满清夺了这天下就是。
反正非暴力不合作,因为没有触及天下权贵官绅的根本利益,也就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毕竟,天下权贵官绅又不会因为皇帝懒政,就要冒着九族风险除掉皇帝,最多无非就是名声稍微差点。
但以士大夫的尿性,只要不是对他们太暴力,他们也不会把自己的皇帝陛下黑的太狠。
因为尊者三讳。
至于后人,他也没必要再操心,反正儿孙自有儿孙福。
俗话说的好,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谁不想安逸的过一辈子呢。
何况,按照原有历史发展,他就算再摆烂也不会成为亡国之君,无疑是可以纵情声色一辈子的。
但朱翊钧一想到枢密院呈递上来的一系列大明未来的军事方略,和已经确定的对倭作战准备,以及俞大猷为征倭而砸碎美酒的事,和戚继光愿海波平的夙愿,还有自己内心想出去看看大好河山的心思,都要因为自己的自暴自弃而付诸东流时,他还是颇不甘心的。
所以,朱翊钧也曾在内心里问过自己:“难道没有了张居正的支持,就真的凡事不能为吗?”
朱翊钧其实一直很清楚,自己作为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可以信任一个人,但不能完全依赖一个人。
因为强者是不能有靠谁的心思的,不能像普通百姓一样,有靠皇帝、靠祖宗、靠菩萨,乃至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的心思。
所以,朱翊钧其实也早就想过只靠自己该怎么办?
即如果真的不愿意,在张居正也不支持他继续改革,而他又不愿意躺平做垂拱无为的天子的时候,他该怎么做?
朱翊钧觉得,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得有必要做出更激进的事来,即把自己现在坐的龙椅掀了,然后重现拉拢大部分不甘让大地主大官僚与外虏祸害社稷苍生的人,打造一把新的龙椅。
而如此一来,就不是改革了,而是把保守反动的大地主、腐败贪污的大官僚、觊觎中国的外夷一起推翻。
因为这三者从来都是骨肉相连、沆瀣一气,所以,真要砍了旧龙椅,就不能只砍一个椅腿。
不过,这样做的代价肯定也很大,很大几率会搭上性命。
再加上,现在又不是到真的要亡国之时,所以,朱翊钧倒也没有完全下定这样的决心。
而在想到天下文官一直不是铁板一块,甚至往往疯狂内卷,朱翊钧也就还是存有利用这一点,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完成自己的改革目的的心思。
朱翊钧饶是在这时也还是在心里问道:“这世上真的就只有一个张居正吗?难道个人的厉害程度真的能改变君主越来越集权的大势?”
而朱翊钧问后就看向了张居正和谭纶昔日送给他的屏风,且看着屏风上的名字,半晌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