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回事?有什么突然的情况,不先告知我,让我就这么得罪了元辅!”
散朝后,总督京营戎政的彰武伯杨柄,就质问起白允中等三大营副将来。
白允中道:“伯爷,这不是没来得及嘛!大司马把我们的罪状送到时,已经敲早朝的钟了,我们就是想来告知您,也来不及了呀!”
“就是,谁能想到,养病多日的大司马会是支持夺情的,而且一来就捏到了我们的痛处,比起查吃空饷的事,清丈我们的田亩算什么!”
陈勋也跟着说道。
刘东则道:“另外,戚帅也有私信送到,要我们别跟着生事,身为将臣,当只听从圣命。说小心他收到讨逆的旨意。你说,我们在这个时候还不得改口?还不得把他们送来的厚礼退回去?”
彰武伯杨柄听后道:“又是他谭子理!上次伏阙的事,只怕就有他的支持,才让张江陵敢那么做!”
“也罢,这总督京营戎政的职事看来得换人了!”
杨柄说后就叹了一口气。
……
“败了?”
许国则在散朝后很失落地问起了王锡爵。
王锡爵点头道:“至少现在是败了!”
“为什么会败?”
“李学诗不是说,三大营的主将,也支持吴编修等人反对夺情的吗,怎么突然就变了?”
许国不解地问后,就主动给出答桉来,问道:“就因为他谭子理?”
“非是谭子理能压得住武将,是因为南兵太强!他们需要朝廷有银子养他们!”
王锡爵道。
“接下来,我们想必得离开朝堂了。”
许国点了点头,很是失落地道。
王锡爵也叹气道:“是啊,且等将来天子亲政,或许才可回来吧。”
许国听后笑了起来:“如今看来,不是他张居正回乡守孝,反而是我们回乡尽孝!”
王锡爵点首叹气:“是啊!”
“你不走吗?”
吏部尚书张瀚也在散朝后,因听马自强说没打算上疏辞官,而不由得问着礼部尚书马自强。
马自强道:“元辅应该能理解我的难处的,这个时候,礼部要是换了人,岂不耽误了给谭公美谥?”
“也罢!”
“人各有志,公毕竟是差点就要入阁的人,这个时候的确是不宜去之,而吾是不能再待在这里的,想必不久后就会有御史因为吾未请旨为元辅夺情而攻讦吾吧。”
张瀚言道。
接着,张瀚就向马自强拱手作揖道:“请公尽量在元辅面前,为反对夺情者周旋求情!”
“公请放心!”
马自强回礼道。
如王锡爵、张瀚等一样,因不愿意接受张居正被夺情之事实而主动辞官离开的文官不少。
不少甚至曾是支持改制的人。
这次夺情的确算是一次大的朝堂动荡。
朱翊钧要想张居正不因丁忧之礼而离开,那离开的,就得是把礼制看得比皇权还重的的官员。
本来丁忧制度的设计者,就是因为考虑到会有特殊情况出现,而设置了夺情这一制度来保障皇权,保障皇帝有可以有从容操作的空间。
但没办法,许多士大夫只认丁忧之制,不认夺情之制。
所以,这次注定会有一大批官员,因不接受夺情之制而离开。
王用汲也辞了官。
他在来到海瑞家里时,海瑞也因此对他说了起来:“都说我海某迂阔,没想到你王润莲比我还迂阔!也学那些清流,在这些无关社稷苍生的虚礼道德上做起文章来,这算什么?”
“真要这么在乎孝道大德,怎么贪墨欺民这样损大德的事,又不去做文章了?”
“双亲在时,肯远离父母做官,而唯独在其亡故后又讲究起来。”
“关键只盯着该不该夺情这件事上,有什么意义,难道天子没有夺情之权?”
“若真没有,自当直接批判天子,但偏偏天子是有这权的,那就没什么可说到的了!”
“你说我迂腐也好,说我不知社稷苍生之重也罢!”
“但我实在是不忍看见礼法被坏!”
王用汲苦笑着说了起来,接着就激动地道:
“周公设百官,定礼制,就是因为人人守礼则天下安!”
“可现在,执政者带头不守礼,这能使天下安吗?!”
“谭子理走的真及时!”
“不然,他得被你气死!”
海瑞呵呵冷笑着说后就反问王用汲:“在这之前,人人守丁忧之礼,而天下安了吗?”
“那是因为有人只知守丁忧之礼,而忘了守其他礼!”
“如同现在元辅守了君臣之礼,却忘了守丁忧人子之礼,一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