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书房。
刘俊一走,李元吉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杨妙言扇了扇书房里浓重的汤药味,没好气的道:“你说你这么做,瞒得过他吗?”
李元吉坐直了,随手拿起一册书道:“有孙先生作保,瞒过他轻而易举,就是父亲那里得费点功夫。”
杨妙言翻了个白眼道:“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既折腾别人,也折腾自己。”
李元吉捧着书随手翻看,没有多做解释。
杨妙言忍不住又道:“你老是让孙先生帮你撒这种谎,就不怕孙先生生气吗?”
李元吉瞥了杨妙言一眼,澹然笑道:“人啊,尤其是不说谎的人,就不能说谎,一旦说了慌,就得用无数个谎话去圆。”
孙思邈已经帮他说过一次慌了,为了不使之前的谎言被戳破,那就必须不断的用谎言去圆这个慌。
杨妙言知道事情的始末,也知道李元吉这话是什么意思,所以白了李元吉一眼道:“你这也太欺负人了……”
在杨妙言看来,孙思邈那是神仙中人物,能唯李元吉所用,就已经很给李元吉面子了,李元吉还拿人家以前帮他的把柄拿捏人家,有点不地道。
李元吉好笑的道:“我可没欺负他,为了让他帮我说这个慌,我答应了再给他修建三座杏庐。”
长安杏庐内的各科医书的编撰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曹九诚、吕一手等人也已经将新编撰好的医书吃透了,他们的弟子也是如此。
他们觉得他们留在长安杏庐内潜心研究医术,推陈出新,已经足够了。
他们的弟子留在长安杏庐内给他们打杂,纯属浪费,所以合计了一番后,有了再开分庐的心思。
只是开分庐这种事情得要钱,他们又没那么多钱。
所以他们找到了孙思邈,孙思邈又找上了李元吉。
李元吉此前答应过孙思邈,要将杏庐这种大唐版的医院开遍天下,惠及万民,所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但也提了个条件,那就是让孙思邈再帮他撒一个慌。
孙思邈虽然很不愿意,但一想到再开三个分庐,能惠及到长安周边的许多百姓,就咬着牙答应了。
虽然听起来是各取所需的事情,但杨妙言还是觉得李元吉是趁机在要挟孙思邈,所以给了李元吉一个大大的白眼。
李元吉也没解释自己这么做是有苦衷的,只是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在书房里装起了病。
刘俊在出了九道宫以后,快速的赶往了长安杏庐内验证李元吉的病情,得到的结果跟杨妙言所说的一模一样。
然后,刘俊就急匆匆的赶回宫里去给李渊禀报了。
当天夜里,李渊的大驾就落在了九道宫门口。
杨妙言带着宫里的一众莺莺燕燕在门口迎驾,李渊只是让杨妙言起身以后,就匆匆的赶往了李元吉养病的书房。
对于其他的莺莺燕燕,李渊理都没理。
在他看来,除了杨妙言以外,剩下的人都不算是真正的李家的人,所以没什么好在意的,更不用搭理。
李渊赶到书房的时候,李元吉直挺挺的躺在一张床上,已经睡了过去。
李渊可不是刘俊,没有那么好湖弄。
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关键时刻,李渊就更不好湖弄了。
所以李元吉在猜到了李渊会来以后,就给自己弄了一碗安神的药,彻底的睡了过去。
“元吉的脑疾真的又发作了?”
李渊盯着床榻上的李元吉看了好一会儿后,眉头皱成了一团问。
杨妙言低着头道:“回父亲,孙先生是这么说的。”
李渊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度道:“不是说在这里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吗?怎么越养越重了?”
杨妙言低着头没说话。
李渊直接招乎起了他带来的太医,“你给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太医应允了一声,凑到床前开始诊病。
在仔细检查了一番后,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从脉象、脸色、舌苔、眼仁等方方面面看,李元吉没病,可李元吉确实昏睡过去了,杏林泰斗孙思邈也说了李元吉有病。
所以他不知道该依照自己的诊断照实直说,还是依照孙思邈的诊断说。
依照他自己的诊断照实直说的话,很有可能会得罪孙思邈,说不定还会得罪床上躺着的李元吉;可依照孙思邈的诊断说的话,又容易犯欺君之罪。
所以他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