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马背上掉落下来,趴在了地上,算是施礼。
有人下了马以后,没撑住,也趴在了地上,也算是施礼了。
经历了一天一夜的血战,他们虽然有战马相助,但也已经脱力了。
苏定方横起马槊,将槊头上的那一颗脑袋取下来,恭敬的递到李元吉面前,“臣将刘黑闼给您带回来了……”
李元吉望着苏定方手里的脑袋,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要是将脑袋夺过来,奋力的丢出去,再流几滴眼泪,说一句‘去他娘的刘黑闼,险些害的我丢失了一员虎将’。
在场的所有人一定会激动的直哆嗦。
可那太假了。
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他自己。
李元吉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苏定方见此,将刘黑闼的脑袋往李元吉身前又递近了一些,“请殿下验看!”
李元吉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了,“如何做到的?”
苏定方沉声道:“臣凿破了刘黑闼的大营以后,刘黑闼率众而逃,臣带了五十骑追了出去。一路上刘黑闼频频逼迫身边的人留下,阻挡臣的脚步。
但皆被臣应付了过去。
一直追出去了三十里,遇到了刘黑闼提前藏匿的伏兵。
刘黑闼有意借伏兵擒下臣,臣率众冲杀,最终阵斩了刘黑闼。”
苏定方虽然说的简单,但李元吉也好、谢叔方也好、李仲文也好,皆能听出其中的凶险。
刘黑闼能祸乱河北,果然不简单。
他居然能在突厥人率领了二十万兵马帮他突围之际,还为自己准备了一条退路,提前在三十里外藏匿下了伏兵。
要知道,苇泽关内只有不到两万人马。
突厥人却率领了二十万兵马击之,刘黑闼自己又率领了三千多人在苇泽关内帮突厥人分散大唐的兵马,削弱苇泽关守关的力量。
这种局势,几乎可以说是稳操胜券。
在这种情况下,刘黑闼还能为自己准备一条退路,可见刘黑闼的心思还是挺深的。
所以他藏匿的兵马,数量应该不少。
苏定方在追出去了刘黑闼三十里地以后,还能击溃刘黑闼所藏匿的兵马,阵斩了刘黑闼。
其中的过程肯定没有苏定方说的那么简单。
光是从苏定方带回来的兵马身上,就能看出那一战有多惨烈。
苏定方追击刘黑闼的时候,带了足足五十骑。
虽然都是轻骑兵,但都是从洛阳的十万多难民中一拳一脚的打出来的,实力绝对不弱。
如今只带回来了十五骑,可见他们的厮杀相当惨烈。
“扶兄弟们上马!”
李元吉将刘黑闼的脑袋接过来,递给了身边的侍卫,然后上前一步,扶起了苏定方。
谢叔方和李仲文等人听到了李元吉的吩咐,赶忙上前去搀扶其他人。
“殿下?!”
苏定方知道李元吉要做什么,急忙出声。
李元吉却没有回应他,一把将他送到了马背上,牵着马缰绳就往关内走去。
李元吉说过,苏定方等人若是大胜而归,他亲自为苏定方等人牵马表功,那他就一定会做到。
苏定方坐在马背上,看着李元吉牵着马一步一步的往关内走去,眼眶有些泛红。
李元吉没有因为他斩了刘黑闼而欣喜若狂,也没有捧着刘黑闼的脑袋,像是宝贝一样。
而是将刘黑闼的脑袋交给了侍卫,放下了他的亲王身份,亲自为他这个刚刚降了大唐不到两个月的人牵马。
“君以国士相待,吾无国士之能,唯有舍命相报……”
苏定方在心里说。
“王府左三统军府副统军苏定方,上阵上获,诛敌千余人,阵斩刘黑闼!”
“王府左三统军府副统军苏定方,上阵上获,诛敌千余人,阵斩刘黑闼!”
“……”
捧着刘黑闼首级,为李元吉引路的侍卫们,不需要李元吉吩咐,立马大声的向苇泽关内的所有人宣告。
大唐对将士们对阵的斩获,有相当明确的标准。
以少击多,视为上阵;兵力相当,视为中阵,以多击少,视为下针。
歼敌或者虏敌四成及四成以上,视为上获;歼敌或者虏敌四成以下两成以上,视为中获;歼敌或者虏敌两成及两成以下,视为下获。
上阵上获,那就是大胜。
苇泽关内的匠人们,以及一些在关内养伤的将士们,听到侍卫们的呼喊,纷纷醒了过来,赶到了关内的大道两侧,一起高呼。
“大唐万胜!”
“大唐万胜!”
“……”
他们借此在庆贺大唐又一次击溃了强敌,也在借此向大唐的英雄表达他们的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