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嵬自是见过世面的。
寻常的妖魔,也惹不了那么多的仇家……
在石嵬还处于它此刻所回忆的辉煌时刻的时候,它接触过不少所谓顶天的人物。
可眼前这般的,却未曾见过。
哪怕只是对方的一次简单的凝视,都让石嵬感觉到某种难以形容的厚重。
而出乎钟苓意料之外的是:
与她所接触的时候所表现的不同,此刻的石嵬脸上并无惊惶或畏惧的成分。
好像在此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某种恐惧,只是逗弄于她的。
其脸色一正,朝着易夏俯首勉强行了一礼。
旁边的钟苓见状不由得微微眯了眯双眼:
这猴子,看来也是能正经说话的吗……
“大巫当面,在下石嵬。”
石嵬低着头这般说着,正当它准备说起自己那些旧事的时候。
忽然听见易夏似乎点了点头,石嵬小心抬起头来,便看到了易夏正对着自己笑了笑:
“我还以为是哪里蹦出来的精怪,却是那老倌儿的后辈。”
石嵬闻言将头又低了下去,心想自己那便宜长辈竟还有这层的关系。
只是听闻他在那方地界,确实有些薄面。
却不成想,路子如此之野,连这等大巫都打过交道。
“前些时日,你那长辈便托人与我说起了你。”
易夏看着眼前这只猴子,他那缭绕着无尽火光的双眸自能洞悉它的外表,看到其更为深邃的内里。
这家伙应当也是有些本事的,其灵魂内核比易夏所摆弄的“寻常友人”要强大许多。
当然即便是这般的内里,也所剩不多了。
无论是在多元宇宙的哪个世界,跨界重生总是难免需要付出颇为高额的代价。
更何况,还是在这超凡环境相对受限的当下地球。
从这方面来看,对方所惹下的祸事不小。
也因此,对方的转生与常人又有所不同。
它是以地灵的形式复苏的。
在那人神混居的年月,这般的地灵又有一个专门的称谓——山神。
当然,以当前地球的超凡环境来说,位面意识的存在收束了所有的权柄。
也唯有诸如易夏这般的存在,才能获得些许的相关增益。
可权柄虽然不复,但职司却是难以逃脱:
“你既来了这里,又应下了地灵的差事,便当好好履职尽责,不得肆意妄为。”
“往前若有祸事,但非为恶做虐所得,便由它去就是了。”
“这亩三分地,我自能说了算。”
易夏看着石嵬如是叮嘱道,石嵬忙点头称是。
旁边的钟苓见状,不由得暗中撇了撇嘴。
这猴子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大巫你莫要信了它的鬼话!
而下一瞬间,虚空中有火勐然迸发,将捆绑石嵬的麻绳烧断,却未伤它毛发半分。
“之前在龙门谋得巫名的时候,我就见过有一狰,虽为山神却不履责,还妄图阻我等开龙门之事。”
“若非那水神保它,也当让它再吃上几幡才是。”
易夏看了一眼正因为久困而有些酥麻的石嵬,忽然想起了某些旧事。
山神这般的,他还确实打过一些交道。
当然,每次都是以战斗作为开场白就是了。
石嵬听了只觉得头皮一炸,连声承诺自己必然不敢。
狰它是知道,乃是上古之物。
虽然后来并无记载,但能以文字流传下来的,怎么想也不是易于之辈。
人且如此,何况是兽?
“我不信言语之诺,也已有言在先。”
易夏随后转头看向另外一边的钟苓:
“你是这里的生人,又撞见了这事。”
“它是异域之灵,不晓得地球法度,以后便由你多照看些,若有为难事,可直接唤我就是。”
钟苓眨了眨眼,还没等她彻底想明白易夏话里的意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蹭过来的老牛,不动声色地顶了她的后背一下。
钟苓便直接朝着易夏点了点头。
如此,易夏也不再停驻。
与一人一猴又交代了一番后,便直接踏空而去。
钟苓见到易夏直接凭空消失,眨了眨眼,才看向身旁的猴子。
虽然对方已经脱困,钟苓却是丝毫不慌了。
只是短短一会儿,她已经看明白了两者之间的地位差异。
当然,或许并非地位,而是更为切实的东西?
看那猴子之前的言语,也不像是多么尊老爱幼的家伙。
“猴子,地灵是什么?”
钟苓忽然想到了